胡松推开办公室的门,室内都仿佛亮了一度。平时和胡松抬头看见胡松的新“发型”,不由一楞,旋即哈哈大笑起来,“胡松,你这造型是准备六根清净、一心向佛了吗?”
1.光头炸场
写字楼的中央空调像台老旧鼓风机,把早高峰的焦躁都搅成了黏糊糊的空气。
胡松推开市场部玻璃门的瞬间,喧闹的办公室突然静音——三十多双眼睛像聚光灯,全钉在他的脑门上。
那颗头剃得比不锈钢盆还亮,日光灯下泛着冷光,和他身上笔挺的衬衫凑在一起,荒诞得像部黑色喜剧。
“我靠老胡!你这是卷不动出家了?还是中了‘光头强’的buff?”门口的张强拍着桌子起哄,他俩当年一起跑项目喝过尿,关系算办公室里最铁的。
这话刚落地,胡松的脸“唰”地沉了,眉头拧成死结,眼神冷得能刮下霜:“你家住太平洋?管天管地还管我剃头发?”
声音不高,却带着股子压不住的戾气。
张强的笑僵在脸上,活像被泼了盆冰水,尴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。
新来的实习生小李赶紧打圆场,声音细得像蚊子叫:“松哥,强哥就是开个玩笑,您别往心里去……”
“怎么?合着你们今天组团找茬是吧?”胡松猛地转头,铁青着脸,浑身散发一股子谁说就干谁的狠劲。
办公室瞬间像被按了暂停键,连键盘敲击声都戛然而止。
靠窗坐的老陈手一抖,刚泡好的枸杞水洒了半杯在文件上,他慌忙用纸巾去擦,眼角却还偷偷往胡松那边瞟;
负责行政的李姐猛地捂住嘴,眼神里全是震惊——这个昨天还顶着半头花白碎发、连洗发水都要挑防脱款的胡松,变成了“亮灯泡”连软绵的性格都变了?
就连平时最爱嚼舌根的赵凯,都忘了趁机开嘲讽,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,却一个字都没敲出来,心里嘀咕着:胡松这是脑筋搭错线了?
所有人都埋着头假装忙碌,可那偷瞄的眼神、紧绷的肩膀,都暴露了他们的心思——这颗锃亮的光头,比部门要裁员的消息还让人震撼。
只有胡松自己清楚,是什么逼着自己剃去这三千烦恼丝
母亲每天八百的医疗费像座磨盘,磨得他夜夜失眠;
儿子小宇的补习费拖了半个月,老师的催缴语气从耐心变成了不耐;
下个月的房贷还没有凑齐;
妻子的体检报告,乳腺肿瘤字样压在心口沉甸甸的。
业务主管训孙子的语气,同时明嘲暗讽的落井下石,业绩一直走下坡路……
盯着镜子看了许久的胡松突然笑了,笑得比哭还难看,他抓起早就备好的推子,“嗡”的一声推了下去,碎发落在洗手池里,像极了他支离破碎的生活。
推光了,就当是斩断所有退路——从今天起,没了头发的牵绊,也没了瞻前顾后的懦弱,他得豁出去,为这个家搏一条生路。
他刚坐到工位,背后就传来一阵皮鞋声。抬头一看,部门经理王总那张阎王脸已经凑到跟前,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:“胡松,到我办公室来。”
进了办公室,王总反手就带上了门,“砰”的一声震得墙上的挂历都晃了晃。他肥厚的手掌抓起桌上的文件夹,胳膊抡得像个小锤子,重重砸在胡松面前的红木办公桌上——塑料夹壳裂开道缝,里面的文件纸哗啦啦散了一地。
“胡松!”王总指着他的脑门,“客户明天过来考察团,你顶着这颗比会议室吊灯还亮的脑袋去对接?他们得怎么想?啊?还以为我们公司资金链断了,逼得员工都剃度明志了!”
胡松垂着眼,攥紧指关节,声音低得像从胸腔里挤出来:“家里老母亲住院,天天跑医院,头发掉得厉害,剃光了不用打理,省时间。”
“省时间?”王总猛地一拍桌子,他捡起桌上的一张业绩表,用红笔在胡松的名字上狠狠圈了个圈,“你这季度的销售额,连刚入职的实习生都不如!”
王总顿了顿,故意拖长了语调,“更别说林峰了——人家来公司才三个月,上周一口气签下两个百万大单,客户点名要他负责。你呢?除了摆老资格,还会什么?”他把业绩表摔回桌上,“我把话放这,再带着你的臭脾气上班,今年的年终奖,你一毛钱都别想拿!”
这话像烧红的钢针,狠狠扎进胡松的肺管子里,疼得他胸腔都在发颤。
他在公司整整八年,从跑街的业务员做到项目主管,当年公司最难的时候,他带着团队连续一个月泡在客户公司楼下,冻得手脚生疮都没叫苦;为了赶方案,他在办公室睡了半个月,肾结石发作时疼得直打滚,还是同事送他去的医院。
那些熬夜改的方案、陪客户喝到吐的酒、为了回款跑断的腿,在“林峰”这两个字面前,突然都成了过眼云烟。
胡松深吸一口气,将涌到眼眶的酸胀压下去,指尖在身侧缓缓松开,留下几道弯月形的白印:“我知道了,王总。明天见客户前,我会处理好。”
走出办公室,背后的窃窃私语像蜜蜂似的嗡嗡响。他刚坐下,就听见赵凯的声音飘过来:“我早说他撑不住了,王总都点名批评,就这暴脾气,谁伺候得起?”
赵凯这货是出了名的“墙头草”,以前胡松手上有资源时,天天哥长哥短,现在见他落难,立马换了副嘴脸。胡松攥紧拳头,指甲掐进肉里——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,他得忍。
好不容易熬到下班,晚高峰的车流堵得水泄不通,鸣笛声此起彼伏,听得他脑壳疼。回到家,屋里黑灯瞎火的,只有母亲房间传来微弱的咳嗽声。
他推开小宇的房门,屋里只有电脑屏幕的亮光,儿子正对着键盘狂敲,游戏音效吵得震天。
“作业写完了?又玩!”胡松的火气“噌”地就上来了。
小宇回头翻了个白眼:“写那破作业有啥用?上学没劲,我不念了!”
胡松上前一把关掉主机,小宇瞬间炸了,跳起来吼:“你凭什么关我电脑!我就不上学,你能把我怎么样?”
“我抽你信不信!”胡松扬手就要打,房门突然被推开。刘梅穿着连衣裙,脸上还带着淡妆,显然刚从外面回来。
“又吵什么?天天鸡飞狗跳的,能不能让人清静点?”刘梅的语气里全是疲惫。
“你看看你儿子!说要退学!”胡松指着小宇吼。
“我累了,明天再说。”刘梅转身就要走,胡松一把拉住她:“你去哪了?天天这么晚回来,手机还藏着掖着,是不是外面有人了?”
“胡松你混蛋!”刘梅的脸瞬间白了,“我天天累死累活上班,还不是为了这个家?你倒好,不体谅就算了,还往我身上泼脏水!”
两人的争吵声把母亲吵醒了,剧烈的咳嗽声从隔壁传来。胡松和刘梅对视一眼,都闭了嘴。
半夜,胡松翻来覆去睡不着,起身去客厅倒水。茶几上放着刘梅的手机,突然亮了——微信消息弹出来,备注“张总”:“明天老地方见,想你了。”
胡松的血瞬间冲到头顶,手指都在抖。
他抓起手机就要冲进房间,可刚走到门口,就听见母亲的咳嗽声。他猛地停住——这个家要是散了,妈和孩子怎么办?
他把手机放回原位时,指腹的触感还带着机身的余温,像烫在良心上的烙印。
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斜切进来,正好落在他的光头上,泛着冷硬的、不容置疑的光——这光比白天办公室的日光更刺眼,却也更清醒。
他想起白天王总摔在他面前的业绩表,想起赵凯幸灾乐祸的眼神,想起儿子叛逆的怒吼,想起刘梅疲惫的侧脸,还有母亲病房里那台滴答作响的监护仪。
这些画面像碎玻璃,扎得他五脏六腑都疼。
以前他总怕得罪人,怕丢工作,怕家人跟着受委屈,所以一退再退,把自己活成了软柿子。可退让换来了什么?
一股从未有过的狠劲从心底冒出来,顺着血管流遍全身,烫得他眼眶发热。
怂了半辈子,够了!这颗光头不是破罐子破摔的标志,是他亲手斩断退路的决心。
2. 绝境连环击
第二天一早,胡松眼底布满红血丝。刘梅没做早饭,两人在门口擦肩而过,谁也没有理谁。他赶到公司,刚把母亲的住院缴费提醒设成手机壁纸。
王总就踩着锃亮的皮鞋冲过来了,“胡松!你给我看清楚!”
王总的吼声震得文件柜上的文件夹都滑下来两本,他肥厚的手指戳着一叠皱巴巴的投诉函,三角眼因愤怒挤成一条缝,
“李总的建材项目黄了一半!这批货的规格错了三个,工期拖了五天,客户的投诉堆得能当砖头砸人!”
他猛地将一叠项目材料摔在胡松的工位上,塑料封面“啪”地裂开,上面密密麻麻的红叉叉像血痕,每一道都指向胡松上次为了赶去医院签病危通知书,没来得及二次核对的漏洞。
“今天之内,你必须把李总哄舒坦了,把补救方案落实!不然你就卷铺盖滚蛋——公司不养连基本核对都做不好的废物!”
胡松的指尖抚过那些红叉,指腹的薄茧蹭着纸页,心里像被重锤砸了个窟窿。这项目是他托老战友才抢到的资源,合同里那笔提成,正好能补上母亲下阶段的化疗费,是他攥在手里的救命稻草。别说丢了项目,就算提成少拿一半,他都凑不齐下周的住院押金。
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喉咙里的涩味,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颤抖着拨通李总的号码——忙音,再拨,还是忙音。
第三次接通时,听筒里传来李总助理公式化的冷硬:“胡经理,李总正在开重要会议,您晚点再打吧。”话音刚落,电话就被挂断,忙音像针一样扎进耳朵。
他不死心,每隔十分钟就拨一次,要么是机械的忙音,要么是助理越来越不耐烦的敷衍,连让他留句口信的机会都不给。
第五次拨号,听筒里刚传来“喂”的一声,胡松还没来得及开口,就被李总怒不可遏的吼声盖过:“你还有脸打电话?我客户等着这批建材开工,现在工地停着一天损失几万!你要是解决不了,咱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!”
“嘟嘟嘟”的忙音接踵而至,像一把刀彻底斩断了他的希望。
胡松猛地攥紧手机,胸腔里的怒火和绝望搅在一起,猛地将手机砸在桌面上——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手机壳当场崩开,电池都弹了出来。
整个办公室瞬间死寂,正在敲键盘的手全停了,所有人都低着头,却用余光偷瞄他。
“哟,这是被客户拉黑了?”赵凯端着咖啡走过来,嘴角都快咧到耳根,“李总那种大客户,可不是谁都能啃的。不像林峰,昨天又签了个百万大单,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。”
胡松抬头瞪着他,拳头在桌下捏得咯咯响。赵凯被他看得发怵,讪讪地走了,嘴里还哼着小曲,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,恨不得让人上去撕烂他的嘴。
总算打通李总的电话,对方勉强同意见面。胡松熬了一上午改方案,午饭都没吃就往对方公司赶
。可李总压根不给好脸色,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:“胡经理,说实话,你们的方案差远了,你的态度更让我不舒服。今天谈不拢,我们就换合作方。”
胡松腰杆弯得像株被压垮的稻穗,脸上的笑挤得眼角细纹都拧成了团,手指紧紧攥着那份改了五遍的方案,指腹把纸页都捏出了褶皱:
“李总,您提的这批材料加急生产的要求,我已经和工厂那边确认过了,溢价部分我们公司承担三成,您看这样……”话没说完就被李总不耐烦地打断。
李总跷着二郎腿,真皮皮鞋的鞋尖对着胡松,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:“三成?胡经理,你是觉得我缺这三瓜两枣?”
他突然坐直身体,手指点着方案封面,“我要的是绝对保障,三天内必须交货,而且要派专人24小时驻场盯工,出一点岔子,你们公司全额赔偿我的停工损失。”
这要求根本不可能实现——工厂到工地跨着三个省,物流最快也要五天。
胡松刚想开口求情,李总已经拿起桌上的对讲机:“小张,送胡经理出去。”语气冷得像冰,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。
被保安“客气”地请出写字楼时,正午的太阳像块烧红的铁板砸在头顶,胡松的光头晒得发烫,却远不及心里的冰凉。
他扶着路边的梧桐树站了好一会儿,指节因为用力攥着方案而泛白,连抬手擦汗的力气都没有。
方案的纸页被风吹得哗哗响,上面的字迹模糊成一片,就像他此刻的人生——那笔能救母亲命的提成,那个支撑他熬下去的希望,彻底凉透了。
回到公司,王总已经在部门大会上等着他了。“胡松,这么重要的项目都搞砸,公司养你吃干饭的?”王总指着他的鼻子骂,“从明天起,项目交给赵凯和林峰,你给我好好反省!”
同事们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,有看热闹的,有同情的,更多的是冷漠。胡松低着头,脸烧得疼,却一句话都反驳不了——他没资本。
下班回家,刚到楼道口就闻到一股馊味。自家门口堆着一袋破了的垃圾,汤汤水水洒了一地。不用想,肯定是王胖子干的。这货仗着自己两百斤的体重,在小区里横行霸道,之前因为停车位和胡松吵过架,现在见他落魄,故意找茬。
胡松冲过去拍门,王胖子探出头,一脸挑衅:“谁啊?大晚上的扰民!”
“把你扔的垃圾清了!”胡松咬着牙说。
“什么垃圾?我可没扔。”王胖子往门外一站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“别以为你还是以前的项目经理,现在谁不知道你在公司快混不下去了?识相点滚远点,不然揍得你满地找牙!”
胡松忍无可忍,伸手就要推他。王胖子早有准备,一把抓住他的手腕,猛地一甩。胡松踉跄着后退几步,差点摔在垃圾上。周围邻居探出头看热闹,没人敢上前帮忙。
胡松看着王胖子嚣张的嘴脸,又看看围观的邻居,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。他咬着牙,蹲下来默默收拾垃圾——现在的他,连打架的资格都没有。
刚收拾完,手机就响了,是医院的号码。护士的声音带着哭腔:“胡先生,你母亲病情恶化,急需手术,手术费要十万,你赶紧来医院!”
“十万?”胡松手里的垃圾袋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母亲住院已经花光了积蓄,他现在连五百块都拿不出来。
他翻遍通讯录,给亲戚朋友打电话借钱,要么说自己周转不开,要么直接挂电话。最后他找到王总,想预支工资,王总却一口回绝:“公司有规定,自己想办法。”
赵凯不知从哪听说了消息,假惺惺地跑来:“老胡,真可怜。实在不行去借高利贷啊,虽然利息高点,但能救急。”
胡松看着他虚伪的脸,差点一拳挥过去——这货就是想看他掉进深渊。
晚上,胡松躺在床上,脑子里全是手术费、房贷、儿子的学费。他甚至想过从阳台跳下去,一了百了。就在这时,客厅传来刘梅的声音,像是在打电话。
“张总,真的谢谢您,没有这笔钱,我妈就没救了……”刘梅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我一定尽快还您,您别再发那些消息了,我怕老胡误会……”
胡松猛地坐起来,悄悄走到门口。
“他最近压力太大了,工作不顺,家里又一堆事……我晚上兼职到十点,就是想多赚点钱……”
胡松的眼睛瞬间湿了。刘梅挂了电话,转身看见他,吓了一跳:“你……你怎么在这?”
“对不起。”胡松的声音沙哑,“我错怪你了。”
刘梅的眼泪也掉下来了:“我没告诉你,是怕你自尊心受不了。我甚至想过离婚,不想拖累你……”
胡松上前抱住她,很紧很紧。这一刻,他觉得肩上的担子还是很重,但心里却有了力气——他不是一个人在扛。
只是他不知道,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,更大的坑还在等着他。
第三章 光头藏暗棋,反杀第一步
医院的缴费单像张死亡判决书,刘梅借的五万只够押金,后续的治疗费还没着落。
胡松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,看着来往的人,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。但一想到病床上的母亲,还有刘梅红着的眼睛,他攥紧了拳头——不能认输。
回到公司,胡松像换了个人。以前那个一点就炸的炮仗,现在稳得像块石头。赵凯的冷嘲热讽,他当没听见;同事的议论,他全当耳旁风。
他每天最早到公司,最晚走,翻遍了以前的项目资料,连林峰做的方案都仔细研究。
机会很快就来了。赵凯和林峰接手李总的项目后,卡在了核心技术上。李总下了最后通牒:一周内搞定,不然彻底终止合作。
赵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开了好几次会,吵得面红耳赤,还是没辙。
胡松把这一切看在眼里,心里有了计划。他用自己八年的行业经验,结合林峰的创新思路,熬了两个通宵,改出了一套新方案。
同时,他故意在办公室装颓废,天天趴在桌上睡觉,让赵凯放松警惕。
部门会议上,赵凯又在和技术部吵架:“你们到底行不行?搞不定大家都喝西北风去!”
技术部经理也火了:“这是技术瓶颈,不是变魔术!”
会议室里火药味十足,王总的脸黑得像锅底。就在这时,胡松开口了:“我有个办法。”
所有人都转头看他,赵凯嗤笑一声:“你能有什么办法?当初就是你把项目搞砸的。”
“行不行,听了就知道。”胡松看着王总,“王总,给我十分钟。”
王总点了点头。胡松站起身,打开PPT,条理清晰地讲起方案——不仅解决了技术问题,还把成本压低了10%,正好戳中李总最在意的点。
王总眼睛都亮了:“这个方案好!胡松,马上整理成书面材料,明天和我去见李总!”
赵凯的脸瞬间青了,像吞了苍蝇似的难受。散会后,他拦住胡松:“你是不是早就藏着方案,故意抢功?”
“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。”胡松淡淡地说,转身就走。
当天晚上,胡松请李总吃饭。酒过三巡,他拿出手机,播放了一段录音——是上次和赵凯吵架时录的,里面全是赵凯骂李总“难伺候”“脑子有病”的话。
李总脸都黑了,把酒杯往桌上一放:“你们公司就这素质?”
“李总,这是他个人问题。”胡松连忙起身道歉,“我向您保证,这个项目我亲自盯,要是出一点问题,我提头来见。”
李总沉默了半天,点了点头:“行,我再信你一次。项目还交给你。”
走出饭店,胡松松了口气——职场反杀,第一步成了。
解决了工作的事,他开始关注小宇。最近儿子不仅厌学,身上还多了些淤青。胡松心里咯噔一下,买了小宇最爱吃的汉堡,坐在他房间里:“儿子,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?”
小宇咬着汉堡,眼泪突然掉下来:“爸爸,他们天天堵我,抢我零花钱,还打我……”
胡松的心像被刀扎了一样疼。他摸了摸儿子的头:“别怕,有爸爸在。”
第二天一早,胡松就去了学校。他找到班主任,又联系了那几个霸凌者的家长。对方一开始还嚣张,说“小孩子打闹很正常”。
胡松直接拿出小宇身上淤青的照片,还有他连夜找到的监控录像——胡松直接拿出小宇身上淤青的照片,还有他连夜找到的监控录像——画面里,三个比小宇高半个头的男生把他堵在教学楼后的拐角,领头的黄毛一把揪住小宇的衣领,将他狠狠推在墙上,瓷砖碰撞的声响隔着屏幕都清晰可闻。
另一个穿黑夹克的男生抬脚就往小宇腿上踹,小宇疼得蜷缩起来,却死死咬着牙不肯求饶。
黄毛见状更嚣张,伸手抢走小宇口袋里的零花钱,还用力揉乱他的头发,三个男生围着蹲在地上的小宇指指点点,笑得前仰后合,直到上课铃响才骂骂咧咧地离开,只留下小宇一个人在墙角慢慢爬起来,偷偷抹掉眼角的泪。
家长们瞬间蔫了,连忙道歉,还赔偿了医药费。班主任也保证会加强管理。从学校出来,小宇拉着胡松的手:“爸爸,你真厉害。”
胡松笑了——家里的问题,也得一个个解决。
可平静没几天,又出了岔子。晚上下班,胡松看见王胖子在小区门口和一个陌生男人鬼鬼祟祟地说话。那男人他认识,是隔壁公司的竞争对手。
“胡松那小子又起来了,李总的项目被他抢回去了。”王胖子的声音飘过来,“不过放心,我把他项目的核心数据都拍下来了,给你。”
胡松的脸瞬间沉了。他悄悄拿出手机,录下了两人的对话。原来王胖子是对方的眼线,之前的挑衅都是故意的,就是为了激怒他,趁机偷数据。
回到家,胡松把录音给刘梅听。刘梅吓得脸都白了:“那怎么办?”
胡松摸了摸自己的光头,眼神坚定:“别急,我陪他们玩玩。”
他打开电脑,开始整理证据。灯光下,他的光头泛着光,像一颗蓄势待发的子弹。这场仗,他必须赢。
第四章 绝地反杀,连环局收网
凌晨五点,胡松带着整理好的证据,直奔公司。王总刚到办公室,就被他堵了个正着。
“王总,出事了,关乎公司生死。”胡松把录音笔和材料放在桌上。
王总听完录音,脸都绿了。他当了十几年经理,一眼就看出问题的严重性:“证据确凿吗?”
“小区监控能证明他们频繁接触,这是录音,还有我截到的他们传输数据的聊天记录。”胡松补充道,“对了,赵凯之前泄露客户信息的录音,我也带来了。”
当赵凯骂李总的声音从录音笔里传出来时,王总拍着桌子怒了:“把赵凯给我叫过来!”
赵凯一进办公室,看到桌上的证据,脸瞬间白了。从狡辩到瘫软认罪,只用了十分钟。王总当场开除了他,还报了警。
处理完赵凯,王总看着胡松的眼神全是欣赏:“胡松,这次多亏了你。李总的项目你继续负责,干好了,部门副主管就是你的。”
胡松刚回到工位,林峰就找来了,手里拿着一份数据分析报告:“松哥,我看了你的方案,补充了些市场数据,或许能帮到你。之前我太急着证明自己,有些地方做得不对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胡松愣了一下,随即伸出手:“以前是我对你有偏见,以后一起干。”
两人联手,项目进展飞快。就在合同要签的前一天,胡松收到一条匿名短信:“放弃项目,不然你妈病房里的氧气管,可能会‘不小心’掉下来。”
胡松的怒火瞬间烧起来,但他强迫自己冷静。他立刻把短信发给王总,同时报警。等他赶到医院,警方已经布控好了。王总也来了,拍着他的肩膀说:“放心,你家人的安全我来保障。”
当天下午,警方就把赵凯、王胖子和那个竞争对手一网打尽。赵凯被带走时,恶狠狠地瞪着胡松,却没一点办法。
解决了外部麻烦,胡松攥着体检中心的预约单,硬是拉着刘梅去做了全面检查。
等待结果的那四十分钟,刘梅坐在走廊长椅上,手指反复摩挲着包带,眼神飘向窗外,连胡松递来的温水都忘了接。
当医生念出“良性乳腺增生,按时吃药调理就行”时,刘梅猛地抬头,眼里的光像被点燃的灯,随即又被水雾蒙住。
她攥着诊断书的手指泛白,转身扑进胡松怀里,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,哭声里混着委屈和后怕:“我之前偷偷查过症状,越看越像癌症……那阵你工作烂摊子一堆,妈又住院,我想万一我走了,你一个人怎么扛?才动了离婚的心思,想让你早点解脱……”
胡松的手臂瞬间收紧,下巴抵着刘梅的发顶,鼻尖萦绕着她洗发水的淡香——这味道陪了他十几年,却在他猜忌她的时候变得陌生。
他的手掌轻轻抚过她的后背,从僵硬到慢慢松弛,每一下都带着赎罪般的温柔。
喉结滚了又滚,才把哽咽压成沙哑的承诺:“傻媳妇,以前是我浑,被压力冲昏了头,连最该信的人都怀疑。以后不管天塌下来还是地陷下去,咱们都捆在一起。你的病,我的工作,家里的事,没有‘你一个人’,只有‘我们一起’。”
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哭势渐缓,额头抵着他的胸口,温热的泪渗进衬衫,烫得他心尖发颤,却也烫得格外踏实。
刘梅也没闲着,她联系上做建材的老同学,帮胡松把原材料成本又降了15%。李总签合同的时候,握着胡松的手说:“当初没看错你,以后我们长期合作。”
庆功宴上,王总当众宣布:“从今天起,胡松就是部门副主管!”同事们纷纷举杯,以前的嘲讽全变成了祝贺。
胡松以为事情都结束了,没想到还有反转。警方在王胖子家搜出一份文件,是他藏在消防栓里的,里面有份“卧底名单”,赫然写着——林峰。
胡松找到林峰,把文件拍在他面前:“这怎么回事?”
林峰的脸瞬间白了,沉默了半天,才开口:“松哥,对不起,我一开始是对方安插的卧底。”
胡松懵了:“那你为什么帮我?”
“因为我看到你为了家拼尽全力,看到团队的人互相支持。”林峰的声音带着哽咽,“我家里欠了高利贷,他们威胁我,我才答应的。
但在这里待久了,我觉得这才是我想要的工作。这份名单是我故意留给王胖子的,让他以为我还在帮他们。”
他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:“这里面是他们非法竞争的证据,我早就准备好了,想交给你赎罪。”
胡松看着他真诚的眼神,心里很纠结。按规定,林峰该被开除,甚至负法律责任。但他也看到了林峰的转变。
最终,胡松带着U盘找到王总,把事情说了一遍:“王总,他知错能改,还帮我们拿到了关键证据,能不能给他一次机会?”
王总沉思了半天,点了点头:“给他记大过,留岗察看。要是再犯错,立马开除。”
就在这时,医院打来电话,护士的声音很开心:“胡先生,你母亲恢复得很好,可以出院了!”
胡松的眼泪瞬间掉下来。他转身看向办公室,林峰正在认真工作,同事们笑着讨论项目——这场仗,他赢了。
傍晚的余晖像融化的蜜糖,把医院门口的柏油路都染得暖融融的。
胡松一手拎着打包好的行李袋,一手自然地接过刘梅手里的保温杯,指腹不经意间蹭过她的手背——还是和以前一样,总爱为别人操心,自己的手却暖得不够。
小宇早早就抢着推过轮椅,踮着脚把奶奶的薄毯又掖紧了些,叽叽喳喳的声音像只快活的小麻雀:“奶奶,我们小区新来了一只三花猫,会蹭我的裤腿!还有我同桌,他上次数学考砸了,还是我教他补回来的呢!”
母亲坐在轮椅上,枯瘦的手轻轻拍着小宇的胳膊,眼角的皱纹都笑成了温柔的弧度,声音虽轻却透着精气神:“我们小宇长大了,都能当小老师了。”
刘梅站在轮椅另一侧,从帆布包里掏出切好的苹果块,用牙签扎着递到母亲嘴边,又转头嗔怪小宇:“慢点说,别呛着,奶奶听着呢。”
说话时,她的发梢被风吹得扫过胡松的手腕,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。
胡松走在最前面开路,时不时回头望一眼——夕阳把一家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小宇的影子蹦蹦跳跳,母亲的影子安稳地靠在轮椅上,刘梅的影子始终挨着母亲和孩子。
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,夕阳下的皮肤泛着柔和的光,不再是之前那种紧绷的冷硬。脚步踩在落满梧桐叶的路上,每一步都扎实又轻快,胸腔里满是久违的踏实——风浪再大,只要一家人这样守在一起,就是最安稳的前程。
他知道,这不是结束,是新的开始。
第五章 光头勋章,踏向新生
母亲出院那天,阳光特别好。小宇推着轮椅,把学校的趣事讲得眉飞色舞,刘梅帮母亲整理围巾,胡松拎着行李,看着一家人的笑脸,眼眶都热了。这段时间的风雨,都成了最珍贵的回忆。
胡松正式上任副主管,没搞什么“三把火”,反而挨个和团队成员聊天。他给林峰安排了一个创新项目:“我相信你的能力,好好干。”林峰红着眼眶点头:“松哥,我不会让你失望。”
他的管理风格很特别。同事犯错,他先问原因,再一起解决;客户难缠,他亲自带队去谈,把经验分享给大家。
以前对他有意见的同事,现在都服他。王总在管理层会议上夸他:“胡松的转变,是我们团队的福气。”
这天,胡松正在审批文件,手机突然弹出一条短信:“头皮癌后续治疗,找市一院陈主任。”他的心猛地一跳——这是他藏了半年的秘密。
晚上回家,他把事情告诉了刘梅。刘梅愣了几秒,然后抱着他哭了: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?我们是夫妻啊!”
“我怕你担心,怕这个家扛不住。”胡松的声音带着愧疚。
“傻瓜,我们一起扛过那么多事,这点困难算什么?”刘梅擦干眼泪,“明天我陪你去医院。”
陈主任检查后说,幸好发现得早,手术很成功,后续定期复查就行。治疗期间,同事们都来看他,张强拎着保温桶:“老胡,以前是我嘴欠,这是我妈炖的鸡汤,补身体。”
胡松喝着鸡汤,心里暖暖的。他终于明白,和解不是原谅别人,是和过去的自己握手言和。
几个月后,李总的项目圆满完成,为公司赚了不少钱。总结会上,胡松特意提到林峰:“这个项目能成,林峰的创新方案功不可没。”林峰站起身鞠躬:“谢谢松哥,谢谢团队。”
会后,王总找他谈话:“公司要开拓新市场,想让你带队,有没有信心?”
“有!”胡松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
就在他筹备新市场时,行业峰会召开了。他作为公司代表参加,竟然遇到了“张总”——刘梅的大学同学,当初借钱给他们的人。
“胡松,好久不见。”张总主动伸手,“我最近在创业,想请你当联合创始人,你的能力我信得过。”
胡松愣住了。这个机会太诱人了,但他也舍不得现在的团队。
回家和刘梅商量,刘梅笑着说:“不管你选什么,我都支持你。”
胡松想了三天,最终找到王总:“王总,谢谢您的培养,但我想试试新的挑战。”
王总没意外,反而笑着说:“我早看出你不是池中之物,祝你前程似锦。”
离开公司那天,团队为他办了送别会。林峰递给他一个礼盒:“松哥,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。”
打开一看,是个光头造型的摆件,底座刻着八个字:“光头勋章,荣耀加冕。”胡松看着摆件,又看看眼前的同事,眼泪掉了下来。
创业初期很难,胡松和张总跑市场、谈客户,常常忙到后半夜。但他不再是一个人——刘梅会留着灯等他,泡好热茶;小宇会把作业写完,骄傲地说“我爸爸是创业者”;母亲会炖好汤,让他带去公司。
凭借着扎实的经验和口碑,项目很快步入正轨。在一次行业论坛上,他作为成功创业者分享经验,台下掌声雷动。有人问:“胡总,您成功的秘诀是什么?”
胡松摸了摸自己的光头,笑了:“是绝境里不放弃,是错了就改,更是身边人的支持。这颗光头,以前是我的低谷,现在是我的勋章。它提醒我,再难的路,只要走下去,就有希望。”
论坛结束后,手机响了,是刘梅的声音:“老公,家里炖了你最爱喝的排骨汤,早点回来。”
“好,马上就回。”胡松挂了电话,快步走向停车场。夕阳洒在他的光头上,泛着温暖的光。
他知道,未来还有很多挑战,但他不怕。因为他有家人,有朋友,有一颗敢拼敢闯的心。这颗光头,会一直陪着他,走向更远的路。
更新时间:2025-11-06 01:52:1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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